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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4年第一季度宏观经济形势分析会上的发言:浅析新质生产力与产业资本逻辑重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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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4年第一季度宏观经济形势分析会上的发言

要聊新质生产力一定要先明确这一概念提出的背景。过去14年以来中国的制造业增加值一直排第一,无论是存量规模、增量效益还是产业链中的地位中国在数据上都很有优势,然而这也带来两个问题,第一是从贸易中受益,引发其他主体的"不爽",第二是随着全球需求疲弱,国内大市场尚未成型,产能过剩的问题怎么办。中国和美国之间的较量,不是纯意识形态的问题,从华盛顿共识到拜登经济学,美国从一个小政府大市场变成了一个大政府小市场,中美之间的较量也会呈现出"国家资本主义"之间的较量。

这种较量反映到具体层面,我总结为有金融战、文化战和产业战,这些较量之间也有联系,中美各自有自身比较优势和攻守位置。我们今天就产业视角出发,我认为这是最贴合新质生产力的维度。

先说第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发展新质生产力?答案是一定的,从一季度各方研究报告来看,惠誉、IMF、高盛等机构都调高了对本年度中国经济增长的预期,但同时也都对房地产的发展和内需消费刺激都表示了担忧,并且根据三季度数据来看,外贸出口态势不容乐观,因此尽早布局新兴产业是有必要的。

第二个同意,哪些属于新质生产力?可能会有人提到生物医药、人工智能或者低空经济等热门词语,这诚然不错,但新质生产力并非单一行业属性,而是产学研一整套系统工程,背后需要市场和政策的双向发力,它可以是对传统行业的升级改造、链条重塑,如数字化、人工智能+等,也可以是随着制度放开诞生的新供给产业,如低空经济、具身机器人等前沿领域。

第三个问题,我们发展新质生产力需要哪些工具?这不是简单的问题,但我今天只想从一点出发,就是新型举国体制下的产业引导基金,尤其是央、地财政为背景的具有国家意志的产业引导基金。

国内引导基金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发展,但最近十年逐步形成规模,在2014年前后,根据财政要求,地方政府对于企业补贴和当年财政支出要求都有了较大的变革,使得地方政府吸引企业留存的手段和资金投入的时效性都收缩了,而适逢2014的IPO开闸,以股权投资的引导基金作为功能型手段给政府雪中送炭,解决了吸引当地企业(投资)、时效性不足和财政收益的三大难题。

而之后几年,尤其疫情开始后,随着房地产调整,土地财政向股权转移转移,引导基金也如雨后春笋一般数量激增。根据清科的数据,目前引导基金的规模12.19万亿,这里包括了一些过去存量的基础设施的一些基金,把这个扣除也应该有6-7万亿左右,因为这是一级市场的信息,所以,这个数据有缺口有误差也是难免的,只是一个模糊的估计。而最近一段时间引导基金发展的增速目前是下降的,根据清科的统计,目前引导基金大概两千多支,增幅为-25%。各地引导基金目前也都呈现返投要求、行业主题趋同的特点,比如在2022年之前几乎没提到过的"低空经济",在最近一段时间十几个省份提出要着力发展并列入引导基金投资方向。

我再来简单聊一下引导基金的几种模式。大家一定听过合肥模式和深圳模式,其实两种模式并没有严格的定义,深圳的引导基金具有市场化程度高、政策灵活以及基金产品矩阵丰富的特点,而合肥的基金具备较强的产业背景,数据全产业链"迁入"型投资。可能很多人有误解,这两种模式不单单指的是引导基金,而背后还有两地的软硬件环境和历史原因。深圳的财政大部分享受政策红利无上缴压力,而合肥在过去几年先后押注成功人工智能、半导体和汽车这些产业链最长、附加值最高的战略新兴产业。

聊完了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投入工具,我们就来聊一下新质生产力本身。

新质生产力本身并不只是一个科技的问题,我认为新质生产力需要解决的是一个市场的问题。瓦特不是第一个发明蒸汽机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把蒸汽机做到完美的人,瓦特是第一个把蒸汽机调试到一个可以最大规模市场化的人,我认为这就是新质生产力。新质生产力带来什么机会也是值得各方关注的,就用最近热度很高的大模型距离,对于拥有一技之长的手艺人而言可能是个"悲剧",过去常说的"一万小时"定律可能不存在了,几分钟就能通过人工智能工具实现外语沟通,但是对"磨刀石"行业来讲是个福音,什么叫磨刀石行业?小学的时候就这么个故事,有人问爱迪生你发明灯泡选了一千次材料都没成功你是不是很失败?爱迪生说我没有失败,我只不过找到了一千种不适合做灯泡的材料,实际他花了20年做了5万次实验,这是一个"磨刀石"的行业,需要不断的打磨才能创造价值,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磨刀石"行业的里程碑可以迅速缩短,比如爱迪生可以把所有的材料数据上传到计算机,通过数据模拟的方式解决材料的问题。

最后聊一下我对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几个观点,第一,警惕缺乏战略视角的急功近利。当下我们很多产业都面临技术革命,很多过去可以搬来照抄的逻辑不复存在,无论是制度设计层面还是技术路径层面一定要有耐心。第二,警惕唯权威论或者唯技术论。我们国家目前在推新能源,其中氢能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而在氢能市场化路径这个问题上我们的专家判断很准确的,比如氢目前主要用在商用车和储能领域。氢能做乘用车最厉害的不是中国,是韩国,韩国现代汽车连续三年全世界排名第一,但即便这样每年也就5000左右的销售量,这是因为韩国的加氢站只有一百多个,商业化路径非常远。很多技术一旦压错了路径想要折返很难,而在技术路径纷杂时也很难达成共识的。比如锂电池是日本最早做的,氢能也是一样,我们现在的电视都是液晶显示屏,而最早日本押注的是等离子技术,但上述技术子啊日本推广过程中都失败了,不是技术不好,而是没达成共识,无效内耗,缺乏技术到商业的有效转换。当下我们应当充分鼓励产学研融合,我认为这也是我们研究院的价值所在,有一个各行各业充分交流的平台。我今天的分享结束,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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